第二十六章 顽强抵抗

王大雷等人顺利接近山湾，显然敌哨兵把他们当成抓捕乡民的还乡团了，等他发现苗头不对端起枪时，王大雷已经率先开枪将其击毙，随即率先冲进了山湾，叶子茂也带队跟了进去，紧接着一边倒的枪声响起，随之是一片喊爹叫娘声。

范知然被枪声惊醒，随即为自己的疏忽懊恼不已，幸亏之前他是按照建制分区域宿营，当靠近山口的连队被打得鬼哭狼嚎时，另两个连队则趁机组织起来并迅速还击，甚至开始意图打反冲锋。

叶子茂见状一边指挥战士们奋勇杀敌，一边频频看向山头，心中暗骂怎么会这么慢。就在他准备命令撤退到山口时，借着月光映衬的天幕，只见从围绕山湾的山头上呈抛物线落下数十个黑点，紧接着又是数十个，当它们落地时，爆炸声随之响起。显然，这是战士们抛下来的手榴弹，而带队的便是夏骏。

当时，叶子茂由于之前听过秦福生被抓的过程，就有些忌惮敌哨兵训练有素，若不能一招制服，就会惊动山下的敌人。所以，他命令夏骏必须要等山下枪声响起才能动手。如此一来，就需要全体隐蔽接敌，以便能够迅速行动。可是，有些教条的夏骏依然在执行叶子茂的另一个命令，即“战斗正式打响之前不能戴眼镜”，所以他真的就没有戴上眼镜，由此耽误了行进时间。万幸的是，在山下打响之后，一个班的敌哨兵全都在紧张地向战场观察，却忽略了背后悄然上来的红军，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就命丧九泉。

范知然部很快就损失惨重，但毕竟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，不仅依然在进行有效的抵抗，甚至逐渐开始略占上风，因为红军的弹药有些跟不上了。

叶子茂当然清楚本方的劣势，连忙吩咐通讯员吹响冲锋号。随着号声响起，敌方也紧张起来，原本已呈跪姿射击的士兵开始纷纷爬伏并寻找掩体，准备迎接更大的冲击。其实，这是叶子茂的又一个事先安排，即冲锋号代表着撤退。因此，除王大雷带领一个班退到山口处就地阻击外，其他人都迅速撤离战场，包括已经击毙彭明春并将秦福生解救下来的石玉宝。

由于叶子茂没有顾及重伤员，甚至抛下了行动不便的轻伤员，所以撤退得非常快，也就因此显得异常狼狈。

恼羞成怒的范知然则迅速组织起一个连的残兵，拼命尾随而来。其实，他和叶子茂一样是在独断专行，不同的是事先递交了作战计划，由于他的年轻气盛以及有在南昌总司令行营任职的大哥撑腰，长官拿他没有办法，同时也想看他碰壁后的笑话，所以就勉强同意由其带领本部从正面战场抽离出来，以执行偷袭红军防御阵地的任务。范知然深知此次行动失败意味着什么，所以就拼了命地督导部下奋勇追击，并死死咬住红军的后卫部队，因为他至少要将面前的这股红军歼灭，才能向上峰有所交代。

王大雷在后面且战且退，眼看弹药已经不多，而且天色已经渐白，敌人对在黑暗中被打伏击的顾虑减少，他索性命令放弃抵抗以便迅速撤退。

范知然包括士兵们见状瞬间振奋起来，呐喊着疾追不止，很快就望见红军的大部队，并接近步枪的射程，加之知道红军弹药不多，所以更加不顾一起地奋起直追。

就在这时，在两侧山坡的树丛中，悄然探出上百根火枪枪管，随即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，无数铁砂加铅粒瞬间覆盖住敌军，还不待硝烟散升，又是一排步枪子弹尾随而来，紧接着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手榴弹。

这一切，正是沈志杰按照计划率队返回并潜伏起来，只等叶子茂“败退”到埋伏圈。可是，由于没想到敌军追击太快，眼见就要出手伤人了，沈志杰情急之下没等敌军全部进入埋伏就下令攻击。即便如此，也令范知然部瞬间伤亡三分之一。

为了尽最大可能杀伤敌人，同时节省子弹，沈志杰随即下令吹冲锋号。叶子茂也发现战斗打早了，况且沿途还遗留下三四十名伤员，所以又指挥身边的战士们返身杀奔回来。

在如此突如其来的强大攻势下，敌军根本未能作任何抵抗，调头就往回跑。范知然知道阻拦败退已经不可行，只得混在士兵中仓皇撤退，心中则急切地盼望后续跟进的机枪能够临阵不乱。

范知然带来1挺重机枪、3挺轻机枪，而叶子茂事先就安排战斗小组专打机枪，这也是为什么红军能够在运动战中歼敌的主要原因，因为敌军在仓促应战时很难为重火力找到坚固的掩体，只要坚决打掉重火力，其他就好办了。因此，范知然部在之前遭到一顿暴打后，仅剩下1挺轻机枪，又因为携带运送不便而远远地落在后面。不过，这恰好救了范知然一命。当轻机枪响起后，训练有素的敌兵随即就地反击，红军的追击戛然而止。